[讀書/經典] 動物農莊 Animal Farm:10個你一定要知道的獨裁者技巧

FullSizeRender 22.jpg

喬治.歐威爾(George Orwell)以簡單、輕鬆的敘事方式,手把手地教你,如何成為具有正當性的極權統治者。想成為極權統治者的你絕對不能錯過以下這十大要素

«動物農莊»以寓言故事的形式描述動物如何推翻人類的暴政,並以動物為主體進行自主統治。但其背後所代表的涵意卻讓人毛骨悚然,乃因這本簡短的小說中包含了太多的意識操控、個人崇拜、肅清異己、抹黑造謠;這本書讓人看見美好的種子如何被扭曲,甚至連根拔起,植入完全不同的理念。

雖是諷刺共產主義之作,但其實,若仔細觀察現今的政治模式,«動物農莊»的預言並不局限於社會主義,而是完整的權力遊戲。

正當統治要素一:強大又暴虐的敵人

我們全部勞動所得幾乎都被人類竊取走了。所以,同志們,一切問題的答案可以歸結為一個字——人,人就是我們唯一真正的仇敵。趕走人,飢餓與過度辛勞的禍根就會永遠除掉。

老少校的精彩演講為動物們塑造了唯一的仇敵:人。這或許是真理,因為,人類確實奴役著動物、享用著動物的血和肉,被豢養的動物被迫以不符天性的方式活著,而由人類坐享著所有的好處。

猶太人貪婪地掠奪了本該屬於你們的錢與資源、地主和資本家搶了農民應有的生活。這兩者推動了德國的反猶太大屠殺以及中國的文化大革命。

正當統治要素二:規範與紀律

所有動物一律平等

——動物農莊七誡之七

起義成功後,動物們制定了七誡來維持秩序。畢竟,被統治了大半輩子,突然失去了發號施令的角色,要怎麼在生活中知道誰對誰錯?要向左走還是向右走呢?簡單明確的規範與紀律可以讓混亂的局面受到控制。而規範的設計必須尊崇一個條件:普世價值

«美國獨立宣言»是這麼說的——我們認為下面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:造物者創造了平等的個人,並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,其中包括生命權、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。

革命成功之初,時局仍然動盪,在此時過度強調差異化容易讓其他強權如雨後春筍一般,也容易形成軍閥割據的狀態,要解決這個問題,就是蹲低身子,創造一視同仁的「真理」。

正當統治要素三:竄改(或製造)的能力

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
更加平等

——動物農莊七誡之七之改版後

當然,這些真理是人訂的,就一定不是真理。只要是文字語言的產物,都有扭曲變節的可能;想成為一個富有正當性的極權統治者,就必須抓準時機,將普世價值修改成有利自身權力擴張的基礎。

«動物農莊»中的七誡被一一竄改成有利豬的權力發展、各種歷史與能夠傳頌的詩歌在淺移默化中改變,移花接木成別的樣貌。他跟忒休斯的船(The ship of Theseus)一樣,被慢慢拆解,換上新的組件,而你同意他還是同樣一艘船嗎?這或許很難回答,但可以確信的是,他成為了將豬載上制高點的船。

正當統治要素四:帶風向

「那麼,同志們,你們已經聽到我們豬現在睡到農莊主院床上的事了?為什麼不呢?你們不想想,真的有什麼戒律反對床嗎?」

尖聲仔(也是一頭豬)的功用,就是在動物群間傳遞「正確的」資訊;除此之外,豬還使用羊來散佈簡單的概念「四條腿好、兩條腿不好」藉以塑造終極的敵人——人類。並在豬成為同人一般的統治者後散佈「四條腿好、兩條腿更好」的輿論。

訴諸群眾是一種常見的邏輯謬誤,認為「大家都這麼說,那麼這件事就是好事」

柏拉圖以被囚禁在洞穴中的人(Plato’s Allegory of the Cave)來比喻被限制知識的人是如何被「給予的」資訊影響思考模式或價值觀,甚至是他們的信念。這些人將只會相信那些他們「需要」相信的資訊,從而失去判斷能力。

正當統治要素五:妖魔化以及神格化

「我不信,雪球在牛棚大戰英勇作戰,這是我親眼看到的。」
「他實際上是想引誘我們走向滅亡。」

權力還未達到頂峰之時,妖魔化以及神格會就是推波助瀾的好幫手。妖魔化對手,將之塑造為次要敵人,甚至是主要敵人的奸細、是叛徒。然後再利用要素三製造歷史事實,利用要素四散佈輿論風向,把對手抹黑成十惡不赦的罪人,將自己抬高成犧牲、奉獻、成功的代名詞。

「在我們的領袖拿破崙的指引下,我在六天內下了五顆蛋。」

鬥爭在政治中是非常重要的過程,一山不容二虎,要成為唯一的統治者,打擊權力相當的人就變得異常重要。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開國元勳彭德懷被毛澤東鬥掉,他成了當時中國萬人崇拜的對象(林彪:毛主席是天才,毛主席的話句句是真理,一句超過我們一萬句),正如同北韓的金日成、蘇聯的史達林。注意,不要忘記授勳受爵給自己,正如同拿破崙為自己及妻子加冕,這可以讓神格化更加快速。

正當統治要素六:排除那些聰明的國民

那四頭豬渾身發抖的等待發落,面孔上的每道皺紋似乎都刻寫著他們的罪狀。他們正是抗議拿破崙廢除星期天大會議的那四頭豬。

殺雞儆猴、莫須有的罪名、或是華麗盛大的追悼模式來掩蓋暗殺鬥爭的真相,也是直搗權力核心的必備技能。史達林的大清洗或是國民黨治台初期的保密防諜、人人有責,都是一種限制思想,對社會結構進行「清洗」及迫害的手段。要創造正當性,首先排除掉那些認為你不正當的人。

政治審查、利用間諜進行社會分化、大審判、乃至公開處刑,都是這個階段常有的事,目的都是要讓一切變得合情合理,一切都是為了打擊那個真正罪惡暴虐的大魔王所必要的犧牲。

正當統治要素七:勞動、勞動、勞動

動物們都全力以赴的趕建風車,因為他們都十分清楚:外界正在注視著他們,如果風車不能即時重新建成,那些妒火中燒的人類便會為此幸災樂禍。

在喬治.歐威爾的另一本書«1984»中提過,戰爭一直發生,但也沒人知道戰爭是不是真的發生,人們只知道自己要不斷的製造武器,誰管那些飛彈是不是就這麼丟到某個空地就算了。讓人民投入勞動,就能減少人們思考、受教育的時間;所以動物農莊中的風車總是因為奇怪的原因被毀損,動物必須花更多心力去重建,再來是建造更多的東西,一刻不得閒。

正當統治要素八:鷹犬爪牙

他們正是早先被拿破崙從他們母親身邊帶走的那些狗崽子,被拿破崙偷偷地養著。……他們始終始終緊挨著拿破崙,對他搖著尾巴。那姿勢,竟和別的狗過去對瓊斯先生的做法一模一樣。

明朝皇帝有錦衣衛、毛澤東有紅衛兵、希特勒有蓋世太保、街頭抗議運動興起時警察也得跟民眾互打。統治者不需要出手主動的迫害其人民,但可以利用威嚴(或威嚇力)十足的鷹犬爪牙作為控制民眾的利器。

這些角色最好是從小培養,或是正確灌輸當權者偉大的夢想,並且不得讓其有思考的能力,僅能做個聽命行事的機器,並且要毫不畏懼死亡。若能讓其做到對普通民眾「去人性化」,將能讓這些「工具」發揮更大的效用。不然,相信自由平等的美軍怎麼下得了手殘殺越南人?虐待伊拉克戰俘?

正當統治要素九:報喜不報憂

每到星期天早上,尖聲仔的蹄子上就捏著一張長紙條,向他們發布各類食物產量增加的一系列數據……他們常常覺得,寧願要這些數字少一些,吃得多一些。

報喜不報憂的意義在於,讓統治者的功績被放大,更甚者,應讓災害轉為功績,在統治者偉大的領導之下,人民才得以克服困難與險境,共向更美好的未來。但值得注意的是,浮報浮誇也得面對現實。1957年,中國人民公社提出大躍進的口號,其後各地的產量都被想要炫耀邀功的地方組織放大了,這種不切實際的虛報、錯報,雖然能讓人民有種未來很棒的錯覺,但要是不小心連自己也騙到,就會變成大躍進之後的大饑荒了。

正當統治要素十:當權者俱樂部

「如果你們有你們的下層動物在作對,」他說,「我們也有我們的下層階級!」

最後,在家靠父母,出外靠朋友。在還沒有辦法統一世界之時,記得要與其他能力相當的人共同瓜分、支配底層的人民。各個帝國主義可以放下彼此的嫌隙之時,就是瓜分非洲以及中國租借的時候。偶爾,與其他統治者沆瀣一氣的串通好內憂外患的劇本,演出彼此都是彼此的敵人的戲碼,藉以讓人民更團結、更好控制,也是個不錯的做法。

加入當權者俱樂部,才能夠鞏固權力一直都停留在上層階級。

結語

看完了這十個正當統治要素,不知道你對成為一個極權統治者有沒有更進一步的瞭解了?但是,如果你沒辦法成為豬,那麼至少要讓自己成為驢子,能識字、也能分辨是非。

發表留言